郎朗:父親的“重壓”成就我的鋼琴夢

郎朗:國際著名鋼琴家。被數家美國權威媒體稱作“當今這個時代最天才、最閃亮的偶像明星”,他是受聘於世界頂級的柏林愛樂樂團和美國五大交響樂團的第一位中國鋼琴家。曾被《人物》雜誌稱為“將改變世界的20名青年”之一。

2011年3月初,郎朗又開啟他在歐洲新一季的巡演。在接下來的3個月中,郎朗將在歐洲各國的主要城市進行鋼琴演奏會巡演。除了表演傳統的鋼琴獨奏和協奏曲音樂會,他還會有室內樂、與歐洲歌唱家和當地爵士樂隊合作的音樂會。
然而,郎朗真正為世人所知是在1999年,他出現在拉維尼亞“世紀慶典”音樂節上,與芝加哥交響樂團一道,憑藉柴可夫斯基鋼琴協奏曲征服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那年他才17歲。 2002年,他又榮獲“伯恩斯坦藝術成就大獎”,是全世界第一位享此殊榮的藝術家。作為當今世界最年輕的鋼琴大師,郎朗頭上有許多“第一”的光環:第一個與世界所有主要樂團長期合作、在世界所有主要音樂廳舉辦過獨奏音樂會的中國鋼琴家;第一位獲得“伯恩斯坦藝術成就大獎”的中國人;第一位獲得格萊美古典音樂最佳演奏獎提名的中國人。第一位在美國白宮舉辦專場獨奏會的中國鋼琴家;第一位被英國皇室直接邀請參加紀念已故英國女皇音樂會。在2008年第29屆北京奧運會開幕式上上演長達8分鐘的獨奏,一曲《星光》擦亮了全世界42億電視觀眾的眼睛。
   
   1 父親“逼迫”,5歲成就人生首個第一
1982年6月14日,郎朗出生在遼寧省瀋陽市的一個充滿藝術氛圍的家庭。父親當時是空軍文工團的二胡演奏員,對二胡有著異乎尋常的天賦和執著。他沉默寡言,十分嚴厲。在郎朗的記憶中從未見他笑過。郎朗出生後,父親滿牆滿地的畫五線譜,對兒子進行音樂啟蒙。在郎朗還不到一歲時,父親聽到他在哼唱收音機裡面聽來的旋律。兩歲的時候,在學習拼音之前,郎朗就已經會讀音符了。漸漸地,父親相信郎朗擁有特殊的音樂天賦,因此為他買了一架鋼琴。
父親認為鋼琴是世界上最受人喜愛的樂器。那一年,郎朗第一次接觸到了鋼琴,那時候他非常喜歡看動畫片,特別是聽到《貓和老鼠》的音樂,就能跑到鋼琴前把音符敲出來,彷彿天生就知道音符如何達到和諧。就這樣,父親順理成章地成為郎朗的第一個鋼琴老師,並且夢想郎朗成為一個偉大的鋼琴家。為了能夠給郎朗授課,父親一直在一排管風琴的鍵盤上研習鋼琴演奏。在父親的指導下,郎朗學習音階或練習教材,開始了他的鋼琴生涯。他喜歡手指在琴鍵上滑動的感覺。當時,郎朗還夠不到踏板,只有在鋼琴凳上墊上枕頭,才能摸到琴鍵。每天晚上父親都要問他當天練了多長時間。如果郎朗的回答不能令父親滿意,郎朗就必須放下正在做的任何事情,馬上回到鋼琴邊去。 “練習,郎朗。你要每日每夜的練習。你要盡你所能成為最好的鋼琴家,除此之外你什麼都不要想。”父親會一遍又一遍地對郎朗說。母親反對地說:“他只是一個小孩子,所有的孩子都需要遊戲和夢想的時間。”“他有他自己的夢想,馬上就去,郎朗,一直練到吃晚飯才能停。”父親堅定地說。父親希望他的鋼琴神童達到近乎完美的標準,除了更刻苦的練習,別無他途。雖然,郎朗偶爾可以在鄰居家看動畫片,和其他的小孩在一起玩,但大部分時間是被鋼琴佔據的。
在郎朗4歲生日的時候,父親說:“我已經把我知道的一切都教給你了。現在為你找一個專業教師教你。”於是,郎朗開始師從瀋陽音樂學院的朱雅芬教授學習鋼琴,每個星期在朱教授的工作室上兩節課。一年以後,面對只有5歲的郎朗,父親宣布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讓郎朗參加了瀋陽市少兒鋼琴比賽,全市所有10歲以下鋼琴學生都參加了競賽,那也是郎朗的第一次正式比賽,憑藉技巧很高的德米特里·卡巴列夫斯基的曲子,奪得了人生中的首個第一名。
比賽后,父親對郎朗說:“成為第一名是一個現實的目標,你得通過努力才能達到。你也許會遇到一個比你更有天分的競爭對象,這你沒辦法控制——雖然我相信你具備了你所需要的天分和創造力。但你能控制你努力的程度。你可以確保你要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刻苦。”正是這一次比賽,郎朗領悟了父親的話。之後,郎朗又舉行了第一場獨奏音樂會。郎朗說:“我喜歡在舞台上表演,溫暖的燈光照在我身上的感覺。我喜歡聽眾的掌聲。從那時起,我決定,我要當一名鋼琴家。”到7歲開始上小學的時候,父親為他設計了一個強制性的作息時間表:早晨5:45起床,練1小時琴;中午回家吃飯15分鐘,練琴45分鐘;放學後,練習兩個小時,然後吃晚飯,有機會看動畫片;晚飯後,練兩個小時琴,然後做作業。當郎朗完成作業爬到床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經過5年多的培養和練習,郎朗拿遍了瀋陽所有少兒鋼琴比賽的第一名。 1991年,朱教授告訴父親,一定要讓郎朗到北京去。
 
     2 北上學琴 父親辭職一路相隨
1992年,在郎朗9歲的一天,父親決心辭職帶著郎朗去北京報考中央音樂學院附小。一個在瀋陽有優越生活條件的人,要放棄一切,帶著孩子前往人生地不熟的北京,這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在家人的不理解聲中,父親辭去了職務,帶著兒子開始了“北漂”的生活。因為辭職,沒有了收入,所有的開銷都靠在瀋陽工作的母親提供,經濟上的拮据可想而知。 “當時太小還不太理解,只記得父親左手牽著我,背上背著一個煤氣罐,右手提著一袋大米,帶著我踏上了北上的列車。”郎朗回憶道。直到長大後,他才從母親口中知道,父親為了培養他放棄了轉業到公安局工作的機會。
初到北京,父子倆只能揀房租便宜的地方住,安頓下來後,郎朗又開始了練習鋼琴。起先,郎朗每天晚上練到晚上八點,後來在父親的督促下,練到八、九點。然後是十一點。房間隔音差,郎朗練琴的聲音影響到周圍鄰居休息,為此還多次發生口角,最後父子倆只好挑人家上班的時間練。在“北漂”最艱辛的日子,父親也曾反問自己,這條路是否值得走下去。簡易房糟糕的條件以及鄰居對練琴聲的投訴,都讓父親內心焦慮不已。雖然生活窘迫,但父親還是在中央音樂學院為兒子找了最好的音樂老師。每天,父親照樣蹬著自行車帶郎朗去上課。為了配合教師的練習課,父親每次都站在教室外仔細記錄上課內容,下課後回到家,父親為郎朗做飯,然後監督他認真完成所佈置的作業。為了讓郎朗以最優異的成績考取中央音樂學院附小,父親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
在老師的指導和父親的監督下,10歲的小郎朗每天在鋼琴上彈奏十二三個小時。有一段時間,郎朗的鋼琴彈奏總得不到老師的認可。在一天的鋼琴課上,老師當著父親和孩子的面說:“連莫扎特的’尾巴’你都不明白?……你的腦子就是白開水。”最後,老師決定不再教郎朗了。父親聽了後,頓時感到十分無助。第二天早晨,父親提前一個小時叫醒了郎朗。他說:“我想要你每天上學前多練1小時的琴,每天放學後再多練1小時,你三點回家後,一直要練到六點。”郎朗覺得那毫無意義。沒有了老師,練琴是為了誰呢,但父親此刻的心境是容不得郎朗有任何疑問的,在他的眼睛裡有一份以前沒有見到過的執著。
一天學校為迎國慶排練文藝節目,郎朗擔任鋼琴伴奏,耽誤了兩小時的練琴時間,家中的父親急得有些坐立不安,不時地從11樓的窗前往下張望。當郎朗回到家時,卻遭到父親的一頓胖揍,情急之中,父親拿出一包藥大聲對兒子說,你彈不好琴別活了,要么吃下這藥,要么從這11樓跳下去,你去死吧,我沒有臉回瀋陽。然而,一向溫順的小郎朗卻回答了他一句“我沒有錯”!郎朗沉思地說:“那是印像中爸爸第一次打我,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生那麼大的氣。現在想想,他是為我好,激勵我向前,只有大人和孩子朝一個地方使勁才能邁向成功。”父親深知郎朗除了有一雙敏銳的耳朵,寬大的手掌,修長的手指以及與生俱來的節奏感之為,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種精神— —競爭的精神。只要不斷激勵他學,他會學得更刻苦,學得更久。
通過刻苦練習,郎朗最終以總分第一的成績考上了中央音樂學院附小。
   
   3 反抗權威 父親帶我赴美求學
有了優越的學琴環境,再加上父親的嚴厲督促,郎朗的學習更加頑強和刻苦,在室內溫度高達40度的情況下,他仍光著身子,揮汗如雨地練琴,為的是參加國際鋼琴比賽。在預選賽上,郎朗的琴藝贏得了評委們的一致好評,但由於年齡小而失去了參賽機會。此時的父親忍不下這口氣。他認為這是兒子難得的鍛煉機會,絕不能失去。他決定自費赴德國參賽。於是,他回到瀋陽到處籌錢。終於和郎朗乘上飛往德國的飛機。到了德國,父親一心撲在了賽事上,他細心地觀摩每一個參賽選手,認真分析,悉心推敲,與郎朗一起討論演奏的每一個細節,為兒子的參賽做了嚴密細緻的準備。參賽那天,11歲的郎朗發揮出色,引起了全場轟動。郎朗得了第一名。當父親從德語中聽到“郎朗”時,他哭了,積蓄許久的壓力終於忍不住釋放出來。
回國後,為了迎接學校舉行的期末考試,郎朗精心準備了曲目。既然在國外得到承認,在國內他也要創造輝煌。他暗暗把這股勁兒用到了這次期末考試上。郎朗那天彈奏的曲子是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和《輕盈》,兩首曲子既是對於技巧的檢驗也是對於音樂的測試。在郎朗這個年齡段能夠熟練演奏這兩個曲子是很不容易的。應該說,郎朗那天發揮得非常好,很令父親滿意。但是,他並沒有聽到期待的掌聲。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考試結果與所期望的大相徑庭。老師以“怕郎朗驕傲”為理由,將他評為第三名。回到家後,郎朗把這件事告訴了父親,父親第二天到學校理論。卻沒有改變事情的結果。最終,父親認為兒子沒有繼續在中央音樂學院附中學習的必要了,堅決讓其退學。 “那時快讀高中了,退學後也很茫然,是爸爸的堅定與鼓勵給了我足夠的信心,為我的音樂道路鋪上了牢固的基石。”郎朗沉思地說。
1997年,父親跟隨郎朗一同來到美國,郎朗獲得美國費城柯蒂斯音樂學院優厚的獎學金,跟隨學院院長、著名鋼琴家加里·格拉夫曼學習。在美國郎朗的琴藝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出色的琴藝使郎朗獲得眾多音樂界人士的青睞和好評。短短3個月之後,郎朗就與國際著名的IMG演出經紀公司簽約,從此走上職業演奏家之路。 1998年,他與巴爾的摩交響樂團合作舉行了他個人的美國首場音樂會。就像很多電影或者文學作品中描寫的那樣,1999年8月,郎朗抓住了一次戲劇性的重要機會。在拉維尼亞音樂節上,獨奏鋼琴家安德烈·瓦茲突然生病,郎朗頂替他登場,與克里斯托弗。埃申巴赫棒下的芝加哥交響樂團合作,演出了柴科夫斯基的第一鋼琴協奏曲。誰也沒有想到,這個17歲的中國少年的手指下,竟能流淌出那樣富於想像力的激情。全場觀眾的起立歡呼,芝加哥評論界的溢美之詞使郎朗在美國一舉成名,他在大洋彼岸掀起一陣“郎朗旋風”。他與美國頂級的克利夫蘭交響樂團、芝加哥交響樂團的合作大獲成功,著名唱片廠牌泰拉克為其出版了個人專輯。在美國唱片排行榜上,郎朗錄製的CD排名第4位。他在不到一年半的時間裡竟能拿下30首協奏曲。特別令人驚嘆的是,郎朗僅用一個禮拜,居然彈下來了6首協奏曲,院長格拉夫曼驚呼郎朗創造了奇蹟。
郎朗成功了,得到了西方主流音樂界的認可。父親以自己這種非文明、甚至是非文化的大智大勇向命運一次次宣戰,給郎朗開闢出一條最有效的、最快捷的成功之路。父親敢想敢干,敢於讓孩子拔高、躍進,敢於打破常規,敢於向權威挑戰。在父親的重壓下,郎朗成就了今日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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